是了,他。
刘一手想起来了,那个在明州牢房里审过自己的上差。
那人在得孤敏的注视下,有些窘迫,他觉得那女子似曾相识,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,如今他身份特殊,作为手握重兵的节度使,绝不能在时事上落人口食,于是更想刻意解释,但他又不擅与人争辩,尤其是与女人争辩,当下便尴住了。
既然是故人,岂有不帮的道理。
刘一手当下挺身而出,走近独孤敏:“若我说,你们这番争论好没来由,也白费了口舌。”
两人闻之,皆是意外,动作同频的一起看向刘一手。
刘一手一脸平静却说出大逆之言:“一切都在于上位者,上位者好战喜功,边疆自然永无宁日,不论是将士戍边卫国还是公主和亲求全,都将绵延无绝期。
相反,若上位者能体恤万民,放下私欲,开互市,通贸易,我想,那时候,不令将士、公主还是寻常百姓,都能有更为遵从己心的归宿吧。”
那两人先是一愣,随即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,而后又都看回刘一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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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那人才认出刘一手,有些惊愣:“你是——“
刘一手点了点头,抱了一下拳,交待自己现下的身份:“在下刘一手,四方馆棋工。”
皇甫惟明心下恍然,为何李泌会让自己住进四方馆,原来啊,那样一个人也会假公济私。
青衣女子见刘一手自报家门,也十分爽快:“你这见识倒比寻常人深远,也敢说话,我甚是喜欢,也与我投脾气,我叫独孤敏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这时,事态平息,演艺所的戏头才敢上前打起圆场:“嗨,一出新戏,才刚起头,离别故土,伤心总是难免,这后面便是昭君到了塞外后的日子,人家当了王后,与匈奴人相处的很好,还把中原文化传了过去,算是先苦后甜,诸位捧场,接着看啊。”
此话一出,便有人附和,“就是,现下可是大唐盛世,要和亲,也是我们派胡女入京,侍奉圣上,只怕圣上看不上眼呢。”
说话的胡商倒是真情实意,脸上洋溢着对大唐盛世的羡慕。
气氛和缓,众人将注意力投到戏台上,独狐敏也收敛了情绪,端起面前的茶喝着,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投向青年将士,仿佛意犹未尽,还想再辩。
皇甫惟明近前低语:“独孤娘子,虽然可能你觉得没必要……但我还是想替我兄弟解释一二,我等身为将士,浴血保家是吾辈荣耀、更是使命,可越是见惯了生死,越想着若能让生灵免于涂炭才是上上策,我们不惧死,却不想让更多的人死于非命,所以,我不反对和亲,绝非是对女子的轻慢,而是对人命的看重。”
皇甫惟明这番话,不知那姑娘听进去没有,总之她没再回呛,又过了一会儿,曲终人散,她起身离开。
离临前,特意对刘一手说,“我记下你了,你很对我的脾气,有机会,我们来日再叙。”
“好。”
刘一手爽快地应了。
独孤敏莲步轻移,走出几步,又拍回看向皇甫惟明:“皇甫将军,咱们,也改日再见。”
皇甫惟明立时愣了:“你怎会知我姓甚名谁?”
独孤敏并未作答,径自走了。
垂在耳际的金坠子一摇一晃,融入了室外的残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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