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伍忧自己也不知道,这回来上海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一时冲动,她来上海借住在浦东表姐的家里,新佰元在上海的总部位于浦东6家嘴,她每天7点钟起床,赶着地铁二号线的早高峰去6家嘴上班,朝九晚六和表姐一起挤着出租房,日子过的平平淡淡,好像两个月的暑假实习一眼就能望到头。
可如果不来,好像心里又带着那么一股不甘。
让一切的一切真正生改变的,是在2o15年7月中旬的那个夜里。
前一天下班,新佰元财务部接到要盘点的消息,伍忧他们那堆实习生被指派到了松江新佰元的仓库帮忙盘点。
那天对伍忧来说,算不上友好。
她赶着早班地铁,坐了很久很久才从浦东赶到松江。
内审盘点的工作十分累人,基本是女人当男人用,男人当畜生用。
所有的货品盘点完,伍忧站在货架旁边填写商品盘点表的时候,白色连衣裙不小心蹭在了刚刷完油漆的货架上,雪白的裙子染了好几道红色印子,长长的一条又一条,远看像血迹一般。
看管这片的仓储员连连抱歉,说他们昨晚才给货架补完油漆。
伍忧拿出湿纸巾擦了擦裙子,吸了吸鼻子说没事。
从松江仓库出来时,伍忧看了下手机,快到夜里十二点了。
这个点地铁早已停运,松江的月色甚好,城郊的天空上坠着不少星子。
走的时候主管明面上客气的让她打车回家,但偏偏这里偏僻,很难叫到车。
伍忧的步子迈在叫不出什么名字的公路上,公路旁边,赤膊的大叔摇着芭蕉扇在卖南汇西瓜和烧烤,伍忧低头看了看裙子,裙子上染着的油漆很像血痕,大晚上的看了真的能让人脑补好几出花季少女被迫害的新闻来。
伍忧紧了紧书包带子拖着满身疲惫继续往前走,她打算往前走到通宵运营的公交车站去搭车。
正准备拐弯时,迎面,一辆小汽车急促的一个刹车后停在了她的对面,伍忧还没来得及反应,车上的喇叭跟着响了一声。
开车的人,是佟煜河。
他们又一次相遇了。
“这么晚了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佟煜河将头伸出窗外,目光汇聚在她白裙的红色痕迹上。
隐约是想问出些什么。
伍忧低头看了看裙子赶紧解释:“我刚下班,裙子上染了红油漆,你怎么也在这里?”
月夜里重逢,伍忧开口和他说的第一句话用的是解释的口气。
她怕他误会。
佟煜河自然没有告诉她大晚上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松江,他只是让她上车。
伍忧心里的感觉很奇怪,每一次,她都是在希望快要落空的时候就会看到佟煜河。
也许佟煜河的名字里带个火,那个火字,更像是黑夜里一簇照亮她的光。
车子上了高架,一直在往市区的方向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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