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男人正相对而坐,不高的桌面上摆了两盏精致的羊脂白玉茶杯,泡的是缈城的上品“惠茶”
。
其中一人坐姿端正,不敢有丝毫懈怠,正是龙时的养父,漠国上将杨培龙。
另一人则显得轻松随意许多,可腰间的掌国玉佩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旁人,这就是整个穹隆都要惧怕的漠国国主,夏启。
“杨卿,我听闻你有一个十五岁的养子。”
他的目光穿过敞开的大窗,“我漠国男子十五岁已经到了离家历练的年纪。
怎么从没有听你与朕说起过?”
漠国的君主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,那便是时常询问朝臣家中子嗣的详情,目的就是为了能纳贤士。
相较于寻常百姓为官的唯一一条“举考”
的道路,这条道路显然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捷径,因此,朝中臣子对于举荐自家子孙可以说是不遗余力。
而杨培龙却是个例外。
“国主,臣一言难尽……”
“朕知道你的顾虑。
那传闻我也听说过,说这小子患了不治之症,活不长久。”
夏启喝了口茶,眼神转向对面的杨培龙,“今日一见,仅从样貌来看确实与传闻中无异,满头银。”
就在刚刚,他们已经远远看过了在后院中练武的龙时。
“不过,朕不信所谓的传闻,只信自己所见,这样的精气神,可不像一个患了绝症之人。
你比朕更清楚,自然知道这传闻的真假。”
杨培龙的眼神也飘出窗外。
“的确是微臣眼拙,轻信了当年庸医一面之词。
不过犬子自小便没有好生教养,当下恐怕也难登堂入室,更难入国主法眼。
况且小子性情顽劣,整日混迹于草民之间……”
夏启脸上浮现一个漫不经心的笑,他没有听下去后半段,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说起了一件毫不相关的事,“你可知去年北坊生的一件奇事?”
夏启的语气平淡,却让杨培龙不由得脊背凉,都言伴君如伴虎,说的便是一国之君的心思让人难以捉摸。
杨培龙颤颤地答到:“臣知晓。”
“你当然知道,毕竟,这件事就是你的养子龙时所为。”
夏启将手中茶杯放下,目光直视着面前如坐针毡的杨培龙。
“臣有罪……”
杨培龙立刻跪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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