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是甄玉棠的夫君,阮亭。
她的夫君回到了京城,而她,已与阮亭数月未见面。
甄玉棠静静的着他,阮亭清瘦许多,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疲意,却无损其俊逸。
阮亭去岭南处理兴风作浪的乱党,一个半月前,甄玉棠突然生病,消息通过驿站加急传给阮亭。
从广州回到京城最快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,而阮亭这次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赶回来了,也不知路上跑死了几匹马。
甄玉棠毫无波澜的心湖微微漪动,阮亭急着赶回来,是为了她吗
很快,她又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了,即便阮亭急急赶路回来是因为她,这又能证明什么呢
纵然是一只猫狗,相处久了还有感情,更何况她与阮亭成亲已有十年时间
阮亭快马赶回来,并不是离不开她,也不是思念她、舍不得她,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夫人,她陪在阮亭身边的时间长了些而已。
漆色的眼瞳落在甄玉棠身上,阮亭眉头微皱,从他认识甄玉棠的那天起,甄玉棠留给他的印象便是骄纵而明媚,正如她名字中的“棠”
字一样,时时刻刻似初夏的海棠花般妍丽动人。
可是眼前的甄玉棠,脸色透着病弱的苍白,不见那些晃人眼的明艳。
甄玉棠轻轻笑了下,“你回来了。”
阮亭“嗯”
了一声,并未多说什么,“李大夫医术精湛,先让他为你诊治。”
甄玉棠伸出手腕,李大夫为她把脉之后,眉心拧了拧,了阮亭一眼,起身离去,阮亭也跟着出去。
见状,甄玉棠向一旁立着的阿芙,“阿芙,你姐夫回来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阿芙不愿离开,“姐姐,我想知道你的病情,这样我才放心。”
甄玉棠诱哄道“有你姐夫在,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听话,你先回去,待会儿我派人告诉你一声就是。”
姐夫与姐姐几个月没有见面,她待在这里确实碍事,阿芙乖巧的点点头,“姐姐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临出屋前,阿芙心里突然慌乱起来,不知怎么回事,她总觉得她就快失去姐姐了。
她扭过头,不舍的盯着甄玉棠,“姐姐,你会好好陪着我的,是吗”
在烛光的映照下,甄玉棠的脸色越发的苍白,唇角漾出一个浅浅的笑,“阿芙,纵然有一天姐姐不在了,伯父、伯母还有你姐夫,都会陪着你走下去的。”
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,阿芙低着头“嗯”
了一声,姐姐是她唯一的家人,她已经失去了爹娘,她不想再失去姐姐。
阿芙离开不久,阮亭的身影重新出现。
甄玉棠轻声询问,“李大夫怎么说”
阮亭神色凝重许多,终是不愿欺瞒她,“李大夫说,你中了毒。”
顿了下,复道“此毒毒性强烈,加之你中毒已久,药石无医。”
其实李大夫说的话要直白许多,刚才送李大夫出去,直言阮亭可以准备甄玉棠的后事了。
许是临死的人都会有不久于世的预感,听到阮亭这番话,甄玉棠并不觉得难以接受。
不过,即便有了心里准备,甄玉棠的眼眶还是不可避免的红了起来,她也会觉得害怕和不甘,她还这么年轻,怎么就中毒了。
“阮亭,你一定要找出给我下毒的那个人,为我报仇。”
阮亭凝视着她,除了与他同房的时候,甄玉棠很少在他面前落泪。
她总是骄纵而明媚,出去逛街都要把所有的胭脂、步摇一股脑买回来,她喜欢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,哪怕与他生气时也是神采奕奕,嘴上不饶人,似海棠花般灵动。
然而,此刻的甄玉棠,羸弱苍白,纤浓的睫毛圈着眼眶里的泪珠不落下来,一双眸子湿漉漉的,惹人怜惜。
甄玉棠是他的夫人,当初与她成亲,并非阮亭所愿,这么多年,他们俩也称不上多么亲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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