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头时,玉质步摇已经摔碎了。
可惜,她觉得这个步摇是下人备的饰当中最漂亮的一支。
寒真心疼地蹲下来,心都跟着这个步摇一起碎了一般,愁眉苦脸道:“啊?这碎得拼都拼不回来了。
这该死的树叉!”
“这树枝把将军的衣服也勾破了好几套,属下刚刚应该早些提醒的。”
谢韵拨开树枝,心态倒好:“无妨,待得空了把这里清理一下,种些其他不碍事的果木。”
只是晏回南从前是个金尊玉贵、养尊处优的贵公子。
吃什么做什么都须得是顶顶好的,他挑嘴,不好吃的东西便一点不沾,宫中庖厨所做膳食,他也能挑出毛病来。
她小时候总说他这样的幸亏是生得金枝玉叶,不然他就可以去死了。
他从前住的院子也须得是精心修缮、精心养护打理过的,院子里种了许多种果树,一年四季都有得吃,四月的桑葚、五月的樱桃、六月的枇杷、一整个夏天的西瓜……
现在竟然连衣服被勾破许多件都不曾命人打理。
谢韵看了几眼树,没再说什么,径直出门去了。
出门时刚好撞见丫鬟拿着今日要浣洗的衣物经过,谢韵注意到晏回南昨天的衣服全湿了。
“将军昨夜做什么去了?”
若是在宫中或者外面处理公务,怎么会全身都是湿的。
而且她现晏回南昨天的朝服和另一套常服都是湿透的,甚至还在往外滴水。
做什么能湿成这样。
谢韵换了种方式问,“我只是想知道,究竟是什么事情能急迫到,让新婚妻子洞房花烛夜独守空房。”
说着她还故作姿态地擦了几滴眼泪的样子。
司文从小聪明虽聪明,但谢韵最知道他了,不过是个行事聪明周全的小古板,现在成了一个大古板。
但他对于女人那些弯弯绕的小心思,却是一窍不通的。
司文原本还十分为难,支支吾吾地不知不知如何作答,并且打算装死到底,直接忽略谢韵的问题。
但谢韵这么一改口,他真看不出谢韵对他主子晏回南持什么心态了。
这全是因为谢韵自幼便是古灵精怪的,晏回南身边这几个贴身的侍卫,无有不被她耍着玩过的。
谢韵见他有所动摇,更加变本加厉:“我知道你们都不拿我当主子看,只不过是不敢违抗你们家将军的意思。
但……司文,我不过是一个女子,又能做些什么呢?只不过是想知道新婚夜自己的丈夫去了哪里,万一我刚嫁过来便成了弃妇……我,我还是早些自我了断罢了!
省得心里酸苦。”
她这委曲求全的三言两语,漂亮眼睛里滴落的几滴晶莹泪珠,真把浣衣的丫鬟们、寒真和司文全都唬住了,众人皆是满眼的惊诧。
怪道将军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娶这位夫人,原来是有这一层隐情呢?想不到竟然是谢韵对晏回南情根深种吗?
司文屏退了其余人,犹豫再三,还是决定对谢韵谨言慎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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