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从一直盯着连草的身影,直到她消失了,才微微转身,冷冷的瞧了连偀一眼。
那一眼,仿似冰川裹着一把利剑,直直地朝她刺过去。
压得连偀浑身发抖,不能动弹。
威压,强烈的威压。
这种眼神,她只在年轻的赵深身上见过,那一年,他刚刚亲征漠北,赶走了匈奴。
君临天下、睥睨一切的帝王气质,让他的眼中仿佛带着利刃,射向与他作对的每一个敌人。
而赵从的这一眼,比之年轻的赵深,威压更甚。
赵从只瞧了连偀一眼,便用余光扫了一下她带来的那三名女子。
连偀心里打了个突,张口便道:“你要做什么?”
赵从仰起头笑了起来。
连偀在他身后,只能瞧见他微微上扬的带着嘲笑的唇角。
她心里开始发慌。
赵从这些年虽然表面上恭敬谦和,在朝堂上素有美名,但方才那一便眼让她知道,真正的他不是那样的。
他强势、阴狠,心思深沉,一旦真的惹着了他,他便能叫那人下地狱。
连偀正要开口说话,却见不知从何处,已经进来几名训练有素的侍卫。
他们一致身着蓝衣,面容冷肃,身手矫捷,进来也不对她行礼,二话不说便堵上她带来的三名女子的嘴,拉了就走。
连偀猛地睁大自己的双眼,指着他们道:“住手!
她们是本宫的人,岂容你们随意处置!”
可那些人像是听不见她的话,一刻也没有停留,片刻,便拉着那三名女子出去,连给她喊人的时间都没有。
连偀转头瞧向一脸笑意的赵从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。
若放在从前,赵从绝不敢这样对她,可是如今,他用这样的行动与她撕破脸,给了她一个下马威。
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。
可连偀的骄傲不许她此刻向他低头,“赵从!
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里去了,目无尊长,本宫带来的人,当着我的面,你就敢动她们,待本宫禀明陛下——”
“你又能如何?”
连偀话还未说完,赵从便看着她,犹如看着一只徒劳挣扎的蚂蚁,幽幽道。
连偀一愣,忍不住牙齿打颤。
是啊,她又能如何,且不论自己在陛下跟前不再如从前那般受宠,她说的话,赵深未必肯听,就说赵从如今在朝中的势力,她就没办法做到真正与他抗衡。
这也是她主动要讨好他的原因,不是吗?
连偀颓然坐在椅子上,低下头,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面上。
“本宫不明白,咱们本是一家人,有本宫助力,你在陛下哪儿也能更顺当些,可你怎么总是拒绝我的好意?本宫送些丫头侍候你而已,这算什么大事?偏惹得你这样对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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