呸,再敢找你姑奶奶的晦气,欺负我死了男人,掂量我娘家吃素的?到时一气儿放火烧了你家,来个同归于尽!”
寡妇还真不是乱说,她娘家是猎户,头上四个兄长,凶得很,平日没几户敢惹,这也是为何她一个寡妇还能过得安安稳稳,没人敢动吃绝户心思的根源。
骂完,寡妇双手拎了拎衣领边,哼了一声,花枝招展的走了。
留下猪头伯娘和一身泥巴稻草的野彘伯父,夫妻二人倒真相衬。
杨窈若兴奋的看完全程,那叫一个舒心畅快,时不时还跟赵夙点评,要是寡妇姐扇巴掌的方向变一变,指定更疼。
“这出戏,是我上下两辈子凑一块看得最好的一出戏!”
杨窈若脸上全是心满意足的笑,她甚至起了心思闲扯,“赵夙,你说给这出戏取个什么名好?”
【借刀杀人。
】他也惯着她,随着她胡闹扯闲篇。
“好!
这个名好,中肯,又把握住精髓!”
杨窈若赞不绝口。
伯娘吃了亏,肯定要从旁找补回来,她眯着眼睛在人群里巡视,杨窈若见状立刻躲进人群里,先一步跑回家。
隔着老远,都能听见伯娘彷如杀猪的哎呦嚎叫,跟着伯父吵吵嚷嚷,总之,他们家丢人是丢尽了。
越是想起他们青白尴尬的脸,杨窈若笑得便越灿烂,无人时走着走着都能笑出声。
她从田埂跳下去,还摘了点金黄色的小花,掺着蒲公英和狗尾巴草,别说,虽然都是不值钱的野花野草,可凑在一块还真挺好看。
“赵夙赵夙,你说的真对,比起不痛不痒的搞点小动作,煮不干净的吃食,还是让他们实打实的吃瘪来得舒服。
喏,送给你!”
她笑语嫣然,眼睛又大又弯,是相处以来从未见过的笑模样,灿烂耀眼。
她双手捧着花梗,朝着虚空做出了送的姿势,“总是我向你许愿,怪不好意思的,身无长物,只好摘花献上。
虽说送不到你身边,但花本就是赏心悦目,想来同效。”
“春情正好,使君乐否?”
杨窈若歪了歪头,笑如波澜,明眸善睐,到最后还特意学着他文绉绉的询问。
赵夙……有那么一刹那,他觉得心口骤停。
良久良久,他才重新听见心音,跃跃如鼓点,是比沙场征战更激昂的跳动。
他也曾五陵年少争缠头,也曾被平康坊的娘子斟酒示好,也曾彻夜听欢挥金如土,恣意快活,少年时跟着阿耶沙场凯旋,被无数建安女郎们争相扔香囊瓜果,但从无一刻是如此滋味。
他仿佛被剥离身体,他听见自己轻声相应。
【然。
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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