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宇还没来得及站稳,就觉眼前一花,一阵劲风朝脸扑来,眨眼间,只听到耳边的空气中啪地一声脆响,然后脖子就被勒住了。
袖中飞出软鞭,像活了一样缠住曹宇的脖子,遥襄把人狠狠往桌案上一贯,手起剑落,在曹宇杀猪一样的嚎叫声中,斩下一块桌角。
其他人都傻眼了,曹爽和夏侯玄也不例外,他们发誓,这段太后没跟他们商量过,绝对是临时加的。
遥襄吹了吹肩上的木屑,姿态悠然地在桌案上坐下,曹宇还在“嗷嗷”
地叫,遥襄不下去,便用剑拍拍他的脸告诉他脑袋还在。
“嗯,还行,没尿裤子。”
遥襄啧了一声,如是点评。
如果曹宇吓得尿了裤子,那她一定像方才斩桌角一样,斩了他的脑袋。
“夏侯徽你疯了,你不想活了”
曹宇不管不顾地大骂,吐沫星子飞溅。
“你最好声音再大一点,把你的人都叫进来,然后”
遥襄故意在这里停顿,用力抻了一下鞭子,抻得曹宇咧着嘴直翻白眼,末了,一字一句地低语,“你第一个死。”
曹宇咳得厉害,断断续续地说“我死,你、你们陪葬。”
遥襄笑了,被蠢笑的,“你是不是傻,你都死了,谁还会为你卖命”
“以为少了你一个,宗亲们就无枝可依了醒醒吧,我也是曹氏之女,武帝之后。”
血缘上没关系,可法理上,没错呀,她舅舅和娘亲姓曹,曹孟德的曹。
“我还是明帝的正宫皇后,当今天子的嫡母,当朝太后。”
说这几句话的时候,遥襄心生感慨,眼中浮现起一丝丝迷惘。
她曾认为命运薄待了她,可是想一想,似乎命运也没那么残忍,还是回馈给了她一些实用的东西。
“所以呀”
遥襄幽幽叹道,“你死了就死了,天不会下雨地不会塌,明天大家照常上朝,军营里的将士照常出操,不会激起一点水花。”
曹宇大声吞咽口水,他万万没想到夏侯太后能动手,而且还敢动手。
遥襄好心松开了勒在他颈上的鞭子,然后将剑横过去。
她缓缓环顾四周,眼里是化不开的冷意,“你也不用想着拿邵陵侯和昌陵乡侯来威胁我,他们袭有爵位,退路很多,他们可以舍弃的的东西太多了。”
曹爽和夏侯玄神色微变,话说到这份上,其中深意就太明显了。
媛容在埋怨他们,埋怨他们放弃得太早。
“而我跟他们不一样。”
遥襄歪歪头,狡黠地眯了下眸子,慵懒的笑容和她的语调一样娇俏惹人,可是细听那话,却是冰冷的决绝,“我一无所有,无路可退,谁威胁我我就让谁付出代价,不计后果。”
她今年二十五岁,这辈子活了二十五年,爹娘舅舅走了,曹叡也走了,她好像突然变得没那么怕死了。
宁可万箭穿心而死,也绝不在深宫苟且偷安。
不过现在来,没那么严重。
曹宇这个份量颇重的辅政大臣,既将以历史最快速度退出舞台。
但是,遥襄还得多讲两句,借着说给曹宇的名义,讲给大家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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