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医生大约三十来岁,清朗俊秀,气息黜邪崇正,额骨峭峻广阔,光泽明净,运势虽有反复,但却是寿数绵长之人,可如今他命门发暗,不日将非死即难。
“你最近注意点,或许会死。”
孟晓提醒。
年轻医生一愣,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,脸色乍青乍白,咬牙说“小姑娘怎么说话的,我这宁愿丢了工作也帮助你家,你就这么诅咒我”
他说着,整了整褶皱的白大褂,气呼呼地走了。
孟晓撇嘴,这年头小崽子还听不得实话了。
她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,抱着高静曼走得极稳,高母这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,她颤抖地摸了下自家女儿的脸颊,冰冰的却还是有一丝温度。
她的女儿,是活的
“晓、晓晓”
高静曼哽咽,泪水盈满了眸子,侵染了她整个脸颊,“我以为你死了,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,我以为你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他们都说你是为情自杀,可我知道我家晓晓虽然胆小内向,却不是自杀的人可你爸爸不让我查他竟然不让我查女儿的死因”
高母嚎啕,声音沙哑脆弱。
孟晓吁了口气,无奈地将她搂得更紧了,“妈妈,别哭,我这不放不下你和言言,活过来了嘛。”
高母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女儿抱着,一张朴素却漂亮的脸蛋瞬间通红。
“你、你这孩子,快放我下来,这什么样子啊”
“唉妈妈之前电视时,不是说想要有人对你公主抱吗”
“那是叫你爸抱,你这孩子凑什么热闹”
高母带着孟晓先去交了所欠医院的费用,又去买了身新衣服叫她赶紧换上,这才领着她去了菜市场,说是要买点好东西给她好好补补。
孟晓听话地跟着,却在瞧见一家丧葬用品店时,她停下了脚步。
之前一直横冲直撞的记忆片段已经渐渐停歇,虽然仍然是散乱一地的拼图,但某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却已经了然于心。
孟晓回想了一下太平间里的小鬼,趁高母没注意,钻进了丧葬用品地,用高母之前给的零用钱买了一些黄符、白符、朱砂和毛笔,她其实还想把买把木剑的,但店里只有纸质的,而且那东西太大,怕高母胡思乱想于是只能放弃了。
她将这些东西塞进包里,快步跟上母亲的步伐,高静曼并没有发现她消失了片刻。
家里情况不好,又因孟晓抢救的费用让高母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,于是高静曼也没敢买多少东西,挑了几样女儿吃的便往回走。
“你我高兴的,都忘了打电话回家给你爸和弟弟报这喜事了,他们一定很高兴”
高静曼喜滋滋地说。
“是吗反正都快到家了,给他们一个大惊喜。”
孟晓漫不经心地回道。
弟弟是一定会开心的,但爸爸却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爸爸叫孟建,十分的重男轻女,听姥姥说小时候甚至有要掐死她的行为,是母亲哭求着才算保住了她。
高静曼似乎穿了她的心思,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后打开了家里的门。
门还没全开,就有东西狠狠地砸了过来。
咣的一声,碎了满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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