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公私搞混了。”
颜喻沉下声音,神色莫测。
“是。”
暮色苍茫,夜风刮进大敞的门户,刹那间,火光大盛。
火舌跳动,侵噬着脆弱的信纸,卷起更亮的火焰,燎亮瞳仁。
脑中绷了多天的细弦骤然断裂,林痕骤然收手,拽下烧了大半的信纸,按在桌面上。
手心被明火灼痛,林痕蹙起眉心,过速的心跳顶着胸腔,他忍痛抬手,见纸张剩下一些才后知后觉松了口气。
烧过的纸边崎岖不平,随着动作簌簌落下碳化的黑片,上面的字迹隐约可见,林痕的目光锁在变了形的“颜喻”
二字上。
林修溯的字很娟秀,娟秀到甚至让人觉得小家子气,像蛮横的吝啬鬼用劲又刻薄地把字刻出来,字字端庄,却处处透着心机算计。
整整四年,他第一次收来来自所谓父亲的信,上面没有关心或劝慰,只是用他的母亲的性命威胁他,让他好好利用男宠的身份,从颜喻嘴里套出点消息。
他于林修溯,竟然只是个到用时才想起来的工具。
父子亲情真是可笑。
好在从没在林修溯身上抱过希望,于是也谈不上失望,只是又一次彻彻底底的心寒罢了。
林痕摩挲着那黄中发黑的两个字,想起颜喻,从那天分离,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颜喻了,失落有,更多的是清醒,还有夹杂在其中难捱的煎熬,因为他也一样一个月没有母亲的消息了。
像是隔绝于孤岛,求救无门,孤立无援。
熬到极点,他最终还是行了险招。
他知颜喻忌讳自己与他手下之人联系,于是他找了夏三,倒不是觉得那声消息有用,只是知道颜喻向来眼中容不得沙子,无论生不生气,今日都会见他。
所以,当孙里突然出现在院子中时,他没有丝毫的意外,起身跟着出了宫。
方术等在颜府门前,见他到了便说“大人在房处理事务,公子直接过去就行。”
林痕点头谢过,心中掀起波澜,他压抑着激动又恐慌的脚步,往房走去,第一次。
于他而言,颜府中有很多禁地,比如房,比如祠堂,房藏着太多机密,颜喻不允许他靠近,至于祠堂,他更没资格。
颜喻允许的时机太微妙,他越想越不安。
到时,他克制着力道,轻敲三下门框,喊了声“大人”
。
“进来。”
颜喻清冷的声音随之传来,隔了三十余天,久违的声音,加深了心中的涟漪,可想起袖中那张烧了大半的信,涟漪消减,泛着破败的死气。
颜喻应该知道这封信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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