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不似昨天夜里那般浑身发麻,但浑身上下都像灌了铅似的,格外沉重。
刘二月扶着她慢慢坐起来,道:“真是吓死人了,这刺客怎么老是往咱们宫里摸?”
窗外传来轻快的鸟叫声,似是鸟儿在斗嘴,吵得此起彼伏。
她揉揉眉心,觉得太阳穴像针扎一样疼。
她想起昨晚的事,觉得有些蹊跷。
两次的刺客是同一个人,他肯定发现了,就不知他猜出刺客的身份没有。
若是他猜到了,又要如何处置信王呢?他是那样一个铁腕的人,他怎么能够容许一个想夺皇位的王爷活在世上?更何况信王刺杀皇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信王如今的言行越来越草率,难道他以为南景霈一死,他就能安稳坐上龙床吗?这简直是痴人说梦!
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刺杀南景霈,锲而不舍。
他还要自己三日后去迷踪阁找他,他这是怎么了?突然想见自己?就在年初的时候,他对自己还是冷若冰霜的。
宫里盛传淑妃的鬼魂附在了迷踪阁里,一到夜里,迷踪阁总是传来诡异的声音,太监内卫几次去查看,都没找到半点儿蛛丝马迹。
难道,一直是信王藏在那儿?
可这宫中戒备森严,他又是怎么混进来的?
她想不通,想的头又开始疼,针扎似的,她忍不住眉心紧蹙。
“主子在想什么呢?”
刘二月说着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。
高烧已经退了,她额间凉冰冰的,还有些潮湿。
她想起三日后,是田昭容儿子的百岁,各宫都要去毓秀宫拜访的,她又是田昭容的旧人,更要到场。
她摇摇头:“没什么,我是想起毓秀宫皇子的百岁礼。
你帮我把那个没绣完的花样儿拿来。”
“主子高烧一整夜,才刚好点儿,就别做那些个犯难活计了吧?”
刘二月往她身后垫了个软枕:“奴婢让小厨房给主子做点儿清淡落胃的吃食?”
她推推刘二月:“别啰嗦了,帮我拿来。”
她一连绣了几个时辰,直到被一只滚烫的手捂住了眼睛:“休息一会儿。”
是南景霈的声音,她将绣品搁在小竹笼里,道:“皇上怎么又来了?”
“什么叫又?”
他莞尔望着沈韵真:“你越是不欢迎朕,朕就越是要来。”
她没什么精神跟南景霈斗嘴,只是报以疲倦的一笑,南景霈抚上她的发间:“昨晚吓坏了吧?”
提起昨晚的事,她的心脏便紧缩起来,生怕皇帝提及那个刺客的身份。
她不想看到信王继续刺杀南景霈,也不想看到信王成为南景霈的阶下囚。
她便想扯开话题:“昨夜,皇上是早就发现有刺客在床边,所以故意支开我的吗?”
南景霈恬然笑了笑,顺手扯过小竹笼里的绣品把玩。
他越是装作不在意,她心里便越纠结。
他对她的好,好到让她害怕,她怕无力偿还,无力背负。
南景霈揉揉她的头发,道:“听刘二月说,从前司珍局有个奴才对你挺忠心,朕就把他调来兰台宫伺候了。”
他吩咐一声,刘二月便将一个小太监领了进来。
“奴才小顺子,给主子请安。”
她一惊,竟会是他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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