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场提亲在巳时结束,两家人散后,桑武领着妻女亲自送聂家母子出府,后自己单独回了书房。
临走前令桑陵回祠堂接着悔过,不过这一回,倒终于知道给奴仆留一句“送饭”
的话了。
马氏全程未有言语,笑眼盈盈送过家主后,就唤人“将陵娘子送去家祠堂”
了。
桑陵才走出去几步,又听马氏的声音从后头幽幽地传来,“嫁过去了又如何?你瞧那聂家郎,哪是一副满意模样?”
于是不觉回头,只见马氏回身正与身边仆妇说笑着,似是不经意回眸,朝她丢来一眼,眉梢得意之色显然。
她缓缓再收回目光,也懒怠和她计较了。
这一日出于家主桑武的特别交代,倒是终于过得好些了,除了成日家跪着,膝盖骨格外酸痛以外,其余吃穿用上的需求好歹能被满足,桑陵便也没有其它的奢望了。
后两日也是在祠堂里头浑浑噩噩度过,桑武没有交代要将她关到何时,下头当然也没一个人站出去问问的。
不过雅女在这之前和一个垂髫婢女多有来往,后几日关系倒相处得不错,等三餐过来送饭,那垂髫婢女也时不时和里头传送消息。
说是昨日聂家人又来过一次,来的虽不是昭玉夫人和侯爷,但也是聂家的大家奴,领着个媒婆拿过桑陵的八字,等再往祖庙占卜后,便能择定婚期了。
桑陵听完,从没有多问过一句,封建时代婚嫁六礼都是如此,她无需去操心,只要顺着来就是,不过凝眸窗前月色良久,又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,“这两日,高家没来人吗?”
雅女神情一顿,摇了摇头。
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要入冬了,桑陵忽而觉得四肢百骸都钻上来一股寒意,并着窗棂外的风声,连腿肚子都不觉地打起颤来。
她闭了闭眼,只觉得苦涩。
桑家人再上门时,是在五日过后,听说已经择好了婚期,就在月底,算算时日,也不过就小半月。
这日子赶得很紧,也不知道是当真吉日在近,还是有别的缘故。
不过桑家是定然不会有异议的,桑武巴不得桑陵快嫁出去,也好平息了之前的那些荒诞传言。
而马氏,可能是提亲那日瞧见聂策板正的模样,估摸着桑陵嫁过去也过不了好日子,便也没有在这之中添什么手脚——也因这妇人高龄有妊,实在没那个精力兴风作浪了。
总之,这桩婚事在桑陵眼中,就仿佛是年幼时孩童们过家家一般,不过一眨眼,就仿佛要到成婚的时日了。
从提亲那日到此刻,她甚至还是恍恍惚惚的,每每闭上双眼,都还是那日清晨高恒拒绝她的画面。
桑凤娥是在大婚前一旬来的桑府,彼时桑陵正得以逃脱祠堂,刚回秋园坐下没多久,就见着了姑姑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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