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里,齐达内刚做好的饭菜,静初大把抓起蜜汁鸡翅,张口就啃:“补充一下能量,一定能画好的!”
说完,又挤出一个笑,去柜台前取走一块巴黎歌剧院蛋糕,一杯提拉米苏,发疯似的补改到半夜,然而,画风越来越诡异,越来越古怪,画中人像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野兽,眼神怪异,姿势像伸出魔爪的撒旦。
静初又换了一块画布,重新打轮廓。
再次上色的时候,任手臂擎到酸麻,却再也不敢下笔。
末了,她气急败坏的欲要把那画布扯下,眼泪哗哗的流下,粗糙的大手却被另一只秀气的大手钳住。
“别灰心,第六次不行,还有第七次。
我们还有时间。”
抬头,迎上令扬温润似海的双瞳。
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,气温偏高,骄阳烤得她心里隐隐的灼痛,他的眼神却像是一剂清凉的药膏,轻轻涂在她的心上。
他本是亚洲人的棕色瞳仁,此时,在阳光的折射下,他的瞳子隐隐带了几分蓝意,蓝得她心中升腾起一片夏日的海。
“小静,我不准你吃了。
我们好不容易减掉的肉,我不允许你再次长回来。”
令扬顺手将静初的蛋糕夺走,还给了齐达内。
足球迷先生毫不犹豫,张口就咬了一大块。
“依我看,你第五幅比第四幅好得多,第三幅也胜过第一幅,继续努力,我们还有时间。”
说着,令扬把碳铅笔重新削尖了,递到静初满是炭灰的手中:“做不熟悉的事,开头失败也在所难免。
不妨再试一次,我们等你。”
“好!
我一定会画好!”
静初说。
“你画吧,我陪你。”
令扬摸摸她的头,本想给个安慰,发现摸了满手的油:“小静啊,你在画第六幅画之前,是不是该洗个头啊?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仪容的……”
“不洗,帮不到你们,我就永远油腻腻的!”
端详着令扬沉静如水的双眸,静初胸中的清凉消失,一股烈火霎时烧成火焰山。
她把头高高的束起,大灌一杯冰咖啡,手持炭笔,疾走如飞:四个小时后,她看到了自己今生最出色的一副素描画。
这一夜,月光分外清亮。
江风习习,凌晨两点之后,繁星满天。
静初陪着一天的星子,勾线,揉,、拉、拍、挫、擦、抑、点、扫、刮、涂……毕业之后,她第一次画得如此酣畅。
她知道,她这次一定能成。
令扬似乎也没有走的意思,除了做手工巧克力之外,与齐达内一起看球赛,帮三个人做饭,同时,也不忘唠叨:“齐达内,你也太老实了,喜欢千荔,就去追嘛……静初,你要不要洗个头,我们已经不想看你油头垢面的样子了……”
除却洗头和冲凉的时间,静初在二楼几乎站了两天两夜。
第三日的下午,当她将画布展现在令扬和齐达内面前的时候,她就意识到,这次她成功了。
“很好。”
令扬说。
“bravo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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