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边的少年身形敦实,方脑袋,见到柳白钻进来,下意识搓了搓手,又挤出个笑容,很是拘谨。
右边的少年个子很高,面无表情,看着颇为冷漠。
两人相同的是,都穿着缝缝补补的麻衣,很是宽大,估摸着多半是家里大人的衣服改过来的,各自肩上也背着一个破烂灰布叠成的布包。
与之相反的是,柳白身上穿着的锦袍短褂,因为他个子长得太快,所以所有的衣裳都是柳娘子现买的成衣,因而都是崭新。
所以只一踏进来,左边那个敦实少年就跑到右边,坐在了那少年身边。
许是觉得这么不合适,他又连忙说道:“我叫刘铁,家住在刘家庄子石山组二户,旁边的这个是仇千海,他爹是黄皮子岭的猎户,我跟你说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一旁的那个少年就不悦地皱了皱眉,“你说你就是了,说我干什么。”
刘铁闻言双手立马掐住了自己的大腿,涨红了脸也不知道说什么。
看着这俩小孩子,柳白终于松了口气。
这段时间以来都是跟柳娘子那种说不定是千年老鬼的存在打交道,那是一刻也不敢松懈。
现在突然遇到这种小孩子……柳白笑嘻嘻地来到他们对面坐下,“我叫柳白,就是住在这黄粱镇里的。”
柳白一说话,刘铁的脸色立马缓和了许多,“我晓得,马老爷跟我们说了。”
“走了。”
马车外边响起马老爷的声音,紧接着马蹄声响起,马车也动了。
柳白似是想到什么,连忙推开马车后边的小窗,朝家门口看去。
门口空空荡荡,两个已经褪色的红灯笼随风摇摆。
柳白只好缩了回去,随着马车颠簸摇摆。
不过过去多久,等到柳白觉得,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的时候,马车终于停了。
马老爷敲了敲门,“到了,下来吧。”
仇千海立马窜了出去,刘铁则是躬着身子,等柳白都出去了他才落在最后出来。
柳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,现已是身处一山岗,回头望去,也能远远望见那坐落于山谷河边的黄粱镇。
四周都是密林,唯有眼前是一个用土墙围成的大院落,依稀还能听到里边的人声。
他听人说过,这地方叫做马家庄子,马老爷就住这。
马老爷已是摘下了腰间的烟枪,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走了进去。
柳白三人立马跟上,踏入院门,里边是个空旷的院子,二三十个半大的少年,只有几个在练拳走桩,大部分在玩闹打盹。
瞧见马老爷回来,一个个都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纷纷站好,开始练拳。
马老爷喊了声“六子”
,一个高个子的少年便小跑了过来,“你带他们两个去熟悉一下场地,顺带安排个住处,柳白你跟我来。”
“好的马师父。”
六子闻言也没去看刘铁和仇千海,那俩观衣着打扮也就是村子里来的,反倒是个子小小,衣着华贵的柳白很是吸引他的注意。
柳白跟在马老爷后头,闻着呛人的烟味,径直来到了院子右侧的客厅里头。
屋内除却几张桌椅,还有几个练拳的木桩以外,也没再见到别的东西。
两人各自坐好,马老爷又去关了门,屋内顿时昏暗下来。
柳白心中想着,马老爷把自己留下来应该是要说些隐秘门道的。
很快,抽了口旱烟的马老爷就说话了。
“喂,小子,你真是你娘的孩子?我记得柳娘娘生子还没一年功夫啊,怎么你就这么大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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